逐水浮萍

一枚埋在土里的小小蒜头
圈块地当储物间

[海贼王/索香]镜子(12.03.17)

桑尼号的展望台上,赤裸着半身、挥汗如雨的举着吨级重量杠铃的三刀流剑士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用唯一的眼睛盯住了传来声响的楼梯出口处。
他看见一枚整齐摆着酒瓶和食物的托盘,连着一只被黑西装合贴包裹着的手臂缓缓升起,在袅袅飘散的烟雾中,一缕黄毛也随之冒出头来。索隆耐着心看到那圈圈的眉毛映入自己的视线,在对方的目光也露出来的前一刻转回了身体,继续挥动着手里笨重的大家伙,同时记着数,“三百一十六!”
“三百一十……”
“喂!”山治把托盘放在一边的地毯上,双手一支地板,灵活地跃进了展望台内部,“夜宵,绿藻头!”
“啊?!”剑士假作刚刚察觉地转过身来,双拳间的大家伙稳稳地悬在空中,他扬起一边的眉毛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对方。厨子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夹着烟,正略略仰起下巴,带着同样的不耐烦之意,咬着牙做出一副半催促半施舍的表情。
“切!”被喊了莫名其妙的外号的剑士决定大度一次,再次把力量聚在双手间,“三百一十……”
“七”字还未出口,落下一半的杠铃倏地被一只黑色的皮鞋卡在了空中,索隆顿时怒气上涌,正要开口,厨子却先声夺人,“你TM快吃饭!一脑袋肌肉的白痴!娜美桑罗宾酱还在等着我去泡茶~~~~”明明是气势的命令句,到了最后半句又带上了荡漾的花痴腔。

“哼!”索隆双手一松,沉重的杠铃顿时跌落下去,笨重的器材“哐当”一声砸在结实的铁质地板上,山治猝不及防,狼狈地向后跳了半步,才算避免了被压碎脚背的灾祸。
索隆弯下腰去够托盘里的酒,在山治的右脚踢向自己的前一个瞬间里,心情出奇的好起来。
“你TM……”对方这毕竟算是听话的举动让山治不得已把半句骂语和蓄好了力的攻击动作生硬地收了回来——来意既已达成,这脚再踹上去的后果怕是又要引发一场争执,为了楼下正等待着自己服务的两位LADY,绅士的厨师决定破例容忍这么一回,他坐下身来,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忿,便向着背对自己的那个白痴愤然比了下中指。
他看到绿藻头的双肩动了动,回过头来用右眼狠瞪了自己一下,不过这比起对方两年前的怒目而视还少了一道目光,实在不值得一提。然而这个想法转出心头,却让山治不小心愣了一瞬,他有点发怔地看着那个绿色的后脑勺重新正对了自己,最后只是轻哼了一声,把指尖的烟重新递进嘴里。
“喂!一根烟的时间内吃完它们。”他吐了个烟圈,依旧语气不善地要求道。
“别命令我,白痴圈眉!”他听到嚼着东西的含糊的回应。
山治狠抽了一口烟,再次告诫自己要为了娜美桑和罗宾酱而忍耐,才算勉强平息下心头的争胜之意。
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狼吞虎咽咀嚼食物的声音。

山治静静地抽完了半支烟,偶尔瞄向正前方的那个背影,不知这是否是个错觉,似乎每次他的目光落在那完全没有伤疤的脊背上时,却总能察觉到对方风卷残云的动作有一瞬间微妙的凝滞。
难道说这家伙在鹰眼那里学到了什么心眼之术?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山治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却又注意到索隆因为进食的动作而起伏的肩头和胛骨有一小会明显的停顿——前面的家伙的确注意到了自己,山治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再次想起了对方左目上那条长长的伤疤,他始终未曾开口去探问它的来历,而这个代价又让对方得到了什么。山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低着头垂下了目光。

这发散的思绪直到汤匙敲击盘子的声音传进厨子的耳朵,才被打断了。显然,绿藻已经把一大盘鱿鱼蛋包饭扒得差不多了,山治抬起头,看见对方刚刚灌完一口酒,仰起的后颈正重新直回去,头顶上的旋又一次看不见了。他随着那落下去的酒瓶放远了视线,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墙壁上正挂着面不大的镜子,镜中是一张明显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的脸,而那唯一的目光正无声地与自己对视着。
镜中的面孔似也没想到竟这样被注意到,顿时抿紧了唇,本来无谓的表情凭空染上了一点窘迫,而那与他对视了几秒的视线也瞬间逡巡去了其他地方。
山治愣了片刻,竟然发觉自己也尴尬起来,“你TM还挂这种东西……”
“昨天白天还没这东西,”镜中的脸侧了过去,还稍显不屑地扁了下嘴,“昨晚是娜美值夜……”
一阵旋风瞬间刮过索隆的耳畔,下一秒,剑士看着面前整个身体拧成了麻花状的厨子正如获至宝般地双手捧着一枚镜子,荡漾地扭来扭曲,满背景飘飞着红彤彤的爱心,“娜~美~桑~~照过的~~~镜子~~~~”
索隆不禁满脸黑线,“哼!一个臭美,一个花痴!”
“啊?!”白痴脸立刻转成了凶煞相,红色的飞花变成了恶魔的火焰,对方扭曲的脸贴近了距他不到一公分的位置,“竟敢说娜美桑是……”
下一秒他们在同时默契的各自抽刀和抬腿,这彼此忍了又忍的苦心终于化为泡影,大快刀与黑皮鞋第无数次火热激烈地肌肤相亲起来。

这番久违的火爆交流,伴随着不小的噪音,最终让热身中的两个男人错过了展望台上小电话虫几次“啵噜啵噜”的声音……而这过于投入的后果则是,一刻钟后,草帽海贼团三大战力一起鼻青脸肿地趴在了桑尼号的甲板上——路飞是因为趁着山治爬上展望台之际去厨房偷食,被狠狠修理了;另外两个则是由于互相寻衅滋事而再次荣获了航海士小姐不耐的铁拳。
风波平息后,围观人群也散去,只剩下小狸猫船医两眼泪汪汪地用小蹄子捂着嘴角,看着瘫在地板上哼哼唧唧的船长、一动不动(其实是在睡着打鼾)的剑士,和冒着一串红心同时小心举着一面镜子的厨师,带着哭腔嘀咕着,“好可怕!”
而他身后“哟嚯嚯嚯”笑着的白骨音乐家,正认真地用小提琴拉起叙事诗版的《宾克斯的美酒》,好意地想用音乐来治愈三位不幸的伤患。
这是桑尼号上一个普通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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